主业是法国死人|肖战粉和洁党不要关注我|随时跑路,找补档看置顶

【拿拉】1809

这应该是我唯一能看的一篇


我对1809年拿破仑和拉纳的关系有了新想法,以前我只是“哇又发糖了这一年糖好多”

现在我的看法:1809年的拉纳已经被拿破仑和他的战争折磨得开始否定他自己的人格,如果拉纳不死,这个CP大概率要沉船

战争不是什么好事,拿破仑那种没完没了的战争更不是什么好事

结构上模仿了方方的软埋


 

5月31日,凌晨5点,埃伯斯多夫

拿破仑皇帝摘下沾了晨露的两角帽,丢给随侍一旁的副官。阴云层叠,暴雨将至,灼人热浪咄咄逼人,混合着一楼的牲口棚的粪便气味,几乎叫人窒息。

他倒背双手,快步走上楼梯。还在玄关他就闻到了一股更难闻的气味,类似于伤兵的坏疽腐烂后的味道。他明明记得昨天下午拉纳元帅的腿还没有生坏疽,他的截肢创口状态良好,右腿上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照拉雷医生的说法,单从伤口表象来看,预后是良性的。

二楼只有一间房还亮着灯,其实不点灯他也能轻车熟路地摸到目的地,毕竟这阵子他每天来这里两次。

“陛下,我建议您不要进去,”元帅的副官马尔博一脸憔悴地拦在门边,看那勉强撑开的眼皮,想必他是一夜没合眼,“我知道您一定很伤心,但是……”

“让开。”

皇帝粗暴地推开马尔博,冲进屋子。

不多时,室内传出皇帝的抽泣声。

“这对我和法国是怎样的损失啊!”

 

5月30日,下午3点,埃伯斯多夫

“让那该死的混蛋滚出去!”拉纳恨不得掀开身上的薄被子,亲自给那个拿氨水戏弄他的王八蛋一拳,由于发着高烧,他的话也有些口齿不清,“他竟然这样无礼地对待一个帝国元帅!”

仍旧拿着氨水瓶的军医拉纳弗朗克尴尬地和同僚们对视一眼,得到了他们眼神中的默认后,他立刻奔向门边,欲夺门而出。

“唉,医生?你这是……”

“陛下?”

军医只顾埋头赶路,差点一头撞上凑巧刚到门口的皇帝,他连忙道歉,然后迅速离去。

“啊,皇帝来了!”见拿破仑进屋,拉纳便在马尔博搀扶下挣扎着坐起,“陛下,那个混蛋刚才想毒死我!”

“元帅的情绪很不稳定,”首席军医拉雷贴上皇帝的耳畔,低声解释当前事态,“我们让拉纳弗朗克医生暂时回避一下,免得他更加兴奋。”

“你们……都出去,”拉纳喘着粗气,他脸色苍白,声音仍然很虚弱,不复往日的洪亮,不过他已经尽了最大努力,“我有话……要单独……和陛下……”

“先生们,请你们先出去吧,”皇帝走到元帅的床边,握住他的手,“如果有情况,我会叫你们。”

最后一个离开的人顺手带上了门,现在此地是字面意义上只属于他们二人的空间。

皇帝凝视将死之人的眼睛。在那双曾经洋溢着南法人士的热情的眼睛里,他看到了自己那疲惫的倒影。

“我的……”拉纳艰难地吐出两个单词,“妻子……”

“路易丝我会照顾的,”拿破仑立刻领会了对方的意思,遂诚恳地回答,“你的孩子们也一样,我保证,只要我在,就不会让他们受一点委屈。”

拉纳点点头,空洞的眼底浮现若有似无的感激神色。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皇帝在床沿坐下,伸手环住元帅的肩膀,将他揽入自己的怀里,“什么都可以,想说的话都说了吧。”

拉纳没有说话,而是用全身仅剩的力气抓住皇帝的上衣前襟,如同必将下坠之人抓住悬崖边的细枝。

他似乎确实想说什么,但开口只是叹气。拿破仑也没有说话,巨大的沉默在两人之间发酵。

他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了,他必须趁现在和皇帝说出来,这也是为何他执意要同皇帝独处。

“陛下……”

他更加用力地抓着皇帝的衣服,虽然他知道这是徒劳。

是的,皇帝就在面前,正同他紧紧相依,然而他再也无法触及到皇帝,再也无法给皇帝解释清一些极为简单的道理。

“停止吧。”

拉纳元帅说完他给拿破仑皇帝的最后一句话,就累得闭上了眼睛。他的脑袋靠着皇帝的胸口,听着那比平日稍稍加快了一点节奏的心跳。

 

半小时后,拿破仑疲倦地走出酿酒商的屋子,不出他所料,在门外等候多时的医生、副官、侍者一拥而上,将他团团围住。他们的表情说明,每个人都很好奇拉纳元帅的临终遗言是什么。

“他只说了‘我的妻子’,”拿破仑长叹一气,“然后就再也说不出话了。”

 

5月22日,晚上7点,洛鲍岛

拿破仑冲到担架前,虽然接到报告后他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虽然作为军事统帅他见惯了死亡,但他还是情不自禁地在担架前跪了下来,眼中也有透明的液体在不自觉地酝酿。

“陛下……”

“你会活下来的,你一定会活下来的,”皇帝用力拥抱一身血污的元帅,他自己的白色马甲也染上了鲜红一片,“我的朋友,你会活下来的。”

“如果我对陛下和法国还有用,我就能活下来,”拉纳苦笑道,“但生死,由不得我做主。”

“我命令你活下来,”拿破仑果断拭去眼泪,“我们有拉雷大夫,我还会派人请欧洲最好的医生弗兰克,所以你不许死。”

皇帝又叮嘱了马尔博几句,随后匆匆离去,他还有一整个军团要管理,还有一沓关于内政的信件待批阅,自然不能在野战医院多待。

“难得见到陛下流泪,”马尔博不禁感叹道,“可见他深爱着您。”

“他的确爱我,”拉纳环视周围随处可见的伤员,不由担心假如卡尔大公乘胜追击到岛上该怎么办,“因为我对他来说有用。”

 

5月21日,凌晨1点,洛鲍岛

多瑙河激流环绕的河心小岛上,拉纳元帅的副官们围坐在火堆边谈笑,伴着铿锵有力的急促湍流声,他们津津有味地听年轻的西班牙副官阿尔凯武克讲述自己周游四方的故事,不时爆发阵阵哄笑。

离这温暖的篝火不远处是一间小木屋——洛鲍岛上唯一的屋子。理论上,元帅和皇帝应当正在小屋里休息。

“你的小鬼们还真是兴奋,”拿破仑侧躺在折叠行军床上,右臂十分自然地环着背对他的元帅的小腹,“让我想起了我们年轻时的样子,那会儿我们兴致上头时,也是一聊一整晚。”

“我们老了,陛下,”拉纳稍稍扭动身体,但并没有挣开他的皇帝,“还是早点休息吧。”

“你还记得我们年轻时第一场共同的战争吗?那次我们征服了奥地利,狠狠教训了那帮迂腐傲慢的哈布斯堡贵族,”皇帝暧昧地冲他的后颈哈气,“这次,我们也会征服它的。”

“陛下,你有没有想过,为何奥地利总是与我们为敌?”拉纳心不在焉地看着床帐上的纹路,“我们不断击败奥地利,可它总是卷土重来。”

“那是因为英国在背后教唆,”拿破仑不假思索地回答,“愚蠢的岛民妄图干涉欧陆秩序,从而达成他们的卑鄙目的。对英国奸商来说,欧陆国家不过是廉价雇佣兵市场。”

“无论原因是什么,但他们总是甘愿被英国的金钱驱使,与我们为敌,”拉纳翻了个身,面朝皇帝,“陛下,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即使我们赢了这一次、赢了一百次,奥地利依然会再一次、第一百零一次重来。”

“我会签订一份让奥地利再也无法重启战端的和约,”皇帝亲昵地揪了下元帅的耳朵,“我也会颁布更严格的敕令,进一步完善我的封锁体系,让那些邪恶的岛民为他们对欧陆的多年疯狂压榨付出代价。”

“我会执行陛下的旨意,用一场大胜让奥地利接受我们的和约。”拉纳平静地回答。

“我亲爱的让,我相信你一定能建立不朽功勋,”听到元帅这番答话,皇帝十分高兴,他温柔地摩挲着对方的卷发,“明晚我们在美泉宫设宴庆功,你还是坐在我的右手边。”

 

4月22日,埃克米尔,晚上9点

阿尔特-埃格洛夫海姆城堡天台空无一人,他总算听不见庆功宴的聒噪喧闹,也闻不到那臭烘烘的熏天酒气了。

逐渐步入初夏的天气逐渐转热,但是在深夜的天台,阵阵微风送来难得的些许凉爽。拉纳沐浴在略显湿润的空气中,他看着头顶上空的璀璨星河,在胸口划着十字,轻声念叨不久前家乡神甫教给他的祷词。

做完祈祷后,他打了个哈欠,这几天他严重缺乏睡眠,今天早上还是被皇帝踹醒的。进入城堡后他本该倒头就睡,但总觉得不做点什么,会对不起昔日的战友。

随着他念完最后一声阿门,身后也传来熟悉的马靴落地声,打破了天台的幽静。

拉纳立刻辨认出了足音,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于是惊讶地回头——他的判断没错,来者真的是皇帝。

“陛下怎么来了?庆功宴这么快就结束了?”

“没有,我只是奇怪拉纳元帅溜到哪里去了,明明庆功宴才开到一半,”皇帝微笑着迎上前来,“鉴于你前几天的表现,我有点担心你。”

“我没事,”拉纳面露倦意,“陛下不用为我操心。”

“我刚刚过来时,听到你在向上帝祈祷,”看来他的托辞并未打消皇帝的疑虑,“我仍然清楚地记得,当初我组织弥撒时,你和奥热罗堂而皇之地溜号了。你什么时候变得对宗教感兴趣了?”

“我只是想替塞沃尼祷告一番。”

“所以说,宗教还是有用的,让,”拿破仑拍拍他的肩膀,“这也是为什么当年我要和教皇签署《政教协定》。”

“是啊,你是对的,”他喃喃自语,仿佛即将出口之言是无法抗拒的魔咒,“我不应该反对你。”

 

4月19日,诺伊施塔特,下午2点

“我亲爱的让,”拉纳元帅刚在司令部门口下马,皇帝就大踏步迎上来,他的脸上照例洋溢着热情笑容,“可算把你盼来了!你最熟悉通往维也纳的道路,你将为我的军团开辟前进方向。”

出乎皇帝意料,拉纳并未兴奋地接腔,他只是默默走到角落,在矮沙发上坐下。

“看来从巴黎到诺伊施塔特的旅程实在是太劳顿了,”拿破仑若有所思地打量着他,“竟然连我们的罗兰都累得无精打采了。”

“陛下,”拉纳抬起头来,锋利的目光直刺皇帝,“为什么我们总是在打仗?从1805年开始,我们年年征战,从未享受过持久和平。”

“这是为了法兰西,”拿破仑迎着他的逼视,不紧不慢地踱步至他面前,“我们所有的战斗、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卫她的独立、尊严与荣誉。”

是吗?我可看不出强行扶持约瑟夫当西班牙国王对法兰西来说有何荣誉可言,拉纳暗想,但他并没有说出自己的腹诽。

“你今天只是太累了,所以情绪上有点波动,”皇帝在他身边坐下,饶有兴致地把玩他的耳洞,“好好休息,接下来我们会直面卡尔大公,我非常需要像你这样英勇善战的将军。”

“这些年来,我按陛下的吩咐读历史书,也看了不少典故,”拉纳轻声说,“我以为,陛下是成吉思汗,我们则是蒙古大军。”

拿破仑闻言一愣,甚至停止了爱抚的动作,半晌之后,他才反应过来:“不一样,成吉思汗是侵略者,而我只是自卫。”

“是吗?”

“奥地利对我不宣而战,西班牙首相戈多伊也曾动员军队,倘若不是耶拿大胜,他本想伙同普鲁士夹击我们。你以为我不想要和平吗?可是法兰西的敌人们对她虎视眈眈,我不得不为保卫她而战。”

“哦。”

拉纳蓦地起身,走向他拴在司令部门口的战马,他并不在乎这样做是否失礼。

不过临上马前,他回头看了皇帝一眼。皇帝的表情依然是令人沉醉的笑容,但拉纳知道他的眼底蕴含着不满。

元帅翻身上马。

“陛下,我都听你的。”

 

4月10日,巴黎,上午10点

“希望您能早日凯旋,”伯尼奥伯爵诚恳地祝福即将启程的拉纳元帅,“我会在巴黎静候您的佳音。”

“我不知道能否回来,皇帝的命运是永不停止,而我的命运是跟他到最后,”拉纳的语气并非抱怨,而是一种令他自己都惊讶的淡然,“我只希望我们能变回年轻时。”

他闭上眼睛,遥想当年。

他的思绪回到了1798年的那个夏夜,他和司令站在船首,前方是无边无际的幽深大海。他怀里揣着从图书馆随便借的一本通史,昏昏欲睡,而他的司令正兴致勃勃地和他说着天上的星座。

 

Fin

评论(1)
热度(95)
  1. 共3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布洛涅大营菜地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