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A】Crystal Clear（2）
Psycho-Pass AU
原作的犯罪指数是个很迷的东西……一般来说精神受刺激后指数会上升
本章分级为R
“欧比旺，你对自己要求太严格了，”长发的中年男人正细心侍弄一盆蝴蝶兰盆栽——货真价实的盆栽，而非全息投影，“你为什么那么在意监视官执照呢？我觉得你完全没必要焦虑。”
“奎刚老师，你不明白，”25岁的欧比旺坐在奎刚·金对面的沙发椅上，双手在膝盖上握拳，“按照先知系统的职业评估结果，如果我不能被选中当监视官，我就得回斯图乔恩当农民了。”
“农民有什么不好？”奎刚的温和笑容有如春风，“你可以丢开科洛桑的虚拟植物，在斯图乔恩买个大农场，和真正的自然融为一体。”
“可是我不想当农民，”欧比旺闷闷不乐地说，“我好不容易考取了科洛桑的警校，如果回斯图乔恩，一切不都白费了吗？”
“我上课时不是教过你，分析问题时不能只看结果吗？”奎刚的笑容依然温暖和煦，但他的身形渐渐扭曲成奇怪的角度，声音也越来越沙哑，“再说了，你的确有当监视官的才能，我相信你会成功的……”
“老师！”
长刃贯穿了奎刚的胸口，他痛苦地捂着伤口，嘴里不断往外泛着血沫。红脸扎布拉克人面露不怀好意的笑容，继续用力捅着刀刃。
“不！”
“您的心理指数是91，”单调的系统女音在欧比旺独居的公寓里回响，“建议您立刻治疗。”
“……”
欧比旺呼出一口气，在床上盘腿静坐，他什么也不想，努力放空脑内杂念，从而驱散灵魂深处萦绕不去的黑暗情绪。
“您的心理指数是82，”不知过了多久，系统总算确认了他的成果，“建议您及时治疗。”
“12点之前把榴弹送来！12点！”欧比旺还在走廊上就听见了贝恩的咆哮，“安全局的库房是只有死人值班吗？我昨天下午不是催过你们吗？”
看来这个杜罗来的执行官和天行者一样，是个难缠的刺头。
“克诺比长官，温杜长官留下的案卷我已经分类整理好了，”欧比旺推开办公室的门，科迪立刻捧着数据屏上前迎接，“请您过目。”
“哟，欧比旺，你来了啊，”文崔斯两手枕在脑后，双腿架在办公桌上，“我们还以为你为被打掉的牙齿请了一天假呢。”
“一点小伤而已，”欧比旺知道自己迟到了，他快步走到办公桌边坐下，接过科迪递来的数据屏，顺带扫视室内，“既然大家都在，我来说一下最近的工作计划……天行者呢？”
“审问‘毒蛇’，”巴丽丝头也不抬地回答，“我们还在等扫描‘毒蛇’的大脑的许可，让他先审着。”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欧比旺喃喃自语。
“你还是不愿开口吗？”安纳金的皮靴踩住罗迪亚赏金猎人的胸口，重重地剁了几下，他仿佛没听到肋骨断裂声和对方的闷哼，“我劝你直接跟我招了，省得我们还得浪费时间扫描你那容量可怜的大脑。”
罗迪亚人的囚服已经被呕吐物弄得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他艰难地试图抬头，嘴里不知在嘟哝些什么。“大声点，听不清楚！”安纳金不耐烦地一脚踹开罗迪亚人，犯人的脑壳砸到墙壁上，几乎当场昏死过去。但不等赏金猎人喘口气，他就被人揪着衣领提了起来。
“那破许可至少还得等一小时，”安纳金用膝盖捣了罗迪亚人的肚子，逼得对方直吐血，“老子也不指望你招了，索性利用这时间跟你好好玩玩……”
“天行者，住手！”
“目标犯罪指数：412，保险解锁，启用致死模式。”
欧比旺的支配者瞄准了安纳金，后者的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不过他还是丢开了遍体鳞伤的罗迪亚人。“真是太不幸了，”安纳金俯视半死不活的囚犯，遗憾地叹了口气，“我本来可以让你免受扫描大脑的罪，但我那古板的上司非要插手。”
“天行者，你这是刑讯逼供！”欧比旺皱紧眉头，“单是这一条罪名，我们就可以把你送回去接受强制医疗！”
“逼供？我？我揍他一顿就是逼供，你们强行侵入他的大脑就不是逼供？”
安纳金故作惊讶地睁大双眼，有那么一瞬间，他的双瞳似乎泛着水晶般清澈的蓝色，欧比旺连忙眨眼，驱散了这种可怕幻觉。
“总之，你违规了，”欧比旺放下支配者，对着手腕上的全息通讯器吩咐道，“科迪，你马上送天行者去禁闭室，我要关他一天禁闭。”
安纳金的眼底似乎闪过一丝恐惧，但他立刻满不在乎地哼了一声，懒洋洋地离开了审讯室。
等欧比旺读完温杜遗留下的那堆案卷，计时器提醒他现在已是晚上8点。中午他只来得及吃了块纳夫牛肉汉堡垫底，早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毒蛇的大脑分析结果要等明天了，”巴丽丝依然是那副冷若冰霜的态度，“信息太庞杂，这么点时间不够整理成报告。”
“辛苦了，早点休息吧，”欧比旺朝巴丽丝点头，然后看向文崔斯等人，“你们也回去吧，从明天开始我们有得忙了。”
餐吧里只剩三三两两的夜班工作人员。欧比旺随意取了些轻便食物，开始享用他的晚餐。
“唉……为什么倒霉的总是我。”
托格鲁塔族少女在自动贩卖机前唉声叹气，她选中的巧克力棒又卡在了货架上。
“晃几下就好了。”欧比旺主动上前，轻轻晃动机器，解决了少女的窘境。
“谢谢您！”少女取出食物，朝他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灿烂笑容。
“你是实习生吧，”欧比旺和蔼地问，“怎么也加班到这么晚？”
“巴丽丝分了一些扫描结果给我分析，等我弄完就这时候了。”少女一口咬断巧克力棒，她的嗓音似乎也变得更加甜腻。
“你认识巴丽丝？她是我的部下。”
“哦哦，那您想必就是克诺比监视官了！”少女连忙立正站好，“我是阿索卡·塔诺，这一期的实习监视官，请多指教！”
“实习感觉怎么样？”欧比旺弯下腰，摸摸她的头饰。
“挺好的，我认识了很多好朋友，特别是你们刑事科的，”阿索卡眉飞色舞地说，“阿莎吉、巴丽丝、天行仔都对我很好……”
“天行仔？”
欧比旺的表情仿佛是刚得知斯图乔恩才是银河共和国首都。
“就是安纳金·天行者啦，他很照顾我，”阿索卡的巧克力棒只剩下一半了，“说来也怪，今儿一天没看到他……”
“呃，他违规了，”欧比旺耸耸肩，“我关了他一天禁闭。”
阿索卡停止了咀嚼动作。
“您……关了他禁闭？整整一天？”
“对啊，怎么了？”欧比旺疑惑地问，“我只是让他反思一天而已。”
“您或许不知道吧，但工业区安全局的禁闭可不是单纯的禁闭，”阿索卡的呼吸变得急促，“执行禁闭令的机器人会强迫执行官的大脑一遍遍回放他最害怕的记忆，一般关一两个小时就够了。”
“什么？”
“救救她！救救她！”禁闭室的隔音门刚打开，欧比旺的耳边就响起声嘶力竭的哭嚎，震得他的耳膜发疼，“救救帕德梅，我不能没有她！”
被拘束带绑在耐钢椅上的人形正疯狂地扭动身体，但他的动作有气无力，像是已经耗尽了力气。青年紧锁眉头，黄色的瞳孔里充盈泪水，十指挠着椅子扶手，指尖的暗红色血痕证明了此前的挣扎。
“禁闭解除，放他下来。”欧比旺赶紧下令。
拘束带解开后，安纳金依旧坐着不动，过了几秒后，他才摇晃着起身，跌跌撞撞地走向门口，眼神如死人一般空洞，。
“当心！”
眼看对方快要摔倒，欧比旺连忙上前扶住他。
“帕德梅……”
安纳金小声呜咽着。他的身体抖得厉害，脚步使不上力气，差不多把全身的重量都靠在了欧比旺身上。欧比旺无奈，只能拽过安纳金的一条胳膊架在肩膀上，搀扶他离开。
“天行者长官，下班了要不要一起去喝一杯啊？”
对桌的执行官笑着问他。
“不了，我直接回家，”他伸伸懒腰，“天使小姐叫我今天早点回去。”
“天行者监视官果然是我局头号妻奴。”
执行官揶揄地朝他吐舌头。他不予理会，起身离去。
纳布安全总局离他们在湖区的家不远，开陆行艇只有十五分钟的路程。他轻松地从花园一路小跑至别墅门口，天使小姐想必等急了……
“……”
安纳金猛地从床上坐起，脑壳仍旧隐隐作痛。他揉揉眼睛，神情恍惚地打量了一下四周，视线所及有金属床架和巴克塔药罐——他大概是在医疗室里。
“你……没事吧，”有什么人在吞吞吐吐地说话，“我给你打了镇静剂，你……睡了三小时左右。”
安纳金那昏昏沉沉的大脑开始恢复基本运转，眼睛也逐渐适应了屋内光线。哦，原来说话的是他那老古董上司。那家伙拉了把椅子坐在床边，大腿上横摊着数据屏，估计他是一边看资料一边等自己醒过来吧。
“我道歉，我不知道工业区的禁闭是这种流程，”欧比旺觉得有些尴尬，但还是硬着头皮说下去，“这次是我的错。你明天休息一天吧。”
“没必要。”
安纳金冷冷地回答。他低头看自己的手，发现已经上过药了：“谢谢。”
“别误会，我只是想测一下你现在的数值，”欧比旺取下腰带上的支配者，“如果是我的错导致你的犯罪指数上升，我会想办法帮忙……”
“你会想办法治疗我？不必了，老家伙。”安纳金嗤笑道，翻身下床。
欧比旺的全息通讯器忽然滴滴作响，他连忙接通。
“老伙计，我们在追一个香料贩子，”昆兰·沃斯的脸照样带着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他往你的区逃跑了。帮我个忙，截他一下。”
“好的，我这就联系阿莎吉。”
“带我去。”安纳金那原本涣散的眼神忽然有了神采。
“你还是先休息……”
“听着，如果你不想让我的犯罪指数继续上升，”安纳金眼泛凶光，“就赶紧让我宰两个社会败类冷静一下。”
带有安全局标志的穿梭机正在进行危险的低空飞行，高速穿行在迷宫般复杂的工业区下层建筑群中，不时同灰黑色的烟囱和熔炉擦肩而过。为了隐蔽起见，飞船甚至没有打开远光，只开了船头小灯。
“那家伙要回外环，因此他会硬闯出境关口，”屏幕上的昆兰对着全息地图解释这次行动，“我们把他赶到那条标黄的巷子里，你们从另一头过来，形成夹击。”
“只是这样？这也太轻松了。”
安纳金兴奋地握着操纵杆，随着他的操作，穿梭机一会儿45度角侧倾飞行，一会儿90度角急转弯。在肾上腺素的作用下，他的面色发红，手背青筋暴突，几小时前的颓唐样子已然一扫而空。
“我发现刑事一科去年的飞船报废率高得吓人，”穿梭机第三次差点撞到烟囱后，欧比旺决定发表意见，“是你干的吧？”
“那是抓捕罪犯的必要成本，”安纳金操纵飞船连拐几个大弯，“为什么昆兰要找咱们帮忙？还不是因为居民区的废物们只会老老实实驾驶，那要能抓到人就有鬼了。”
“你似乎对抓捕罪犯格外上心？”欧比旺捋着胡子，“每次出任务，你都会兴奋。”
“任务可以转移我的注意力，”安纳金扭头瞪了欧比旺一眼，“免得我成天寻思如何做掉某些愚蠢的监视官。”
欧比旺自知今天理亏，于是他没有反驳，转而盯着全息地图。代表安全局人员的两队蓝点正逐渐汇合，他们中间夹着的红点正是此次行动的猎物。照这进度，再过五分钟便可……
“操！”安纳金猛地刹住穿梭机，接着一个180度甩尾掉头，“老子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昆兰，目标猜到了有埋伏，”欧比旺也看出了异样，赶忙联系同僚，“他改了路线，往厂房宿舍区逃了。”
“我们抄近道追上他。”安纳金咬紧牙关，全神贯注地盯着操控台。
“等等……目标停下了？”欧比旺皱眉，“他果然是想……”
“该死！”安纳金不理会那预示飞船快要散架的咔咔响声，疯狂地点按操控台，恨不得即刻瞬移到目标所在地。穿梭机在鳞次栉比的屋宇间风驰电掣，最后在工厂宿舍楼顶滑出好长一段距离才停住，险些冲出平台一头栽下去。平台另一侧停着一架外环的飞船，那正是他们追击的目标。
“那栋建筑的区域犯罪指数在上升！”全息屏幕上的昆兰也不笑了，“糟了，工业区本来就是轻度潜在犯的聚居地。”
长长的楼道上警报大作，沿墙排列的道道房门紧闭，但是每扇门上的猫眼小窗都推开了一条细缝，看来住户们都醒了，此刻正趴在门边观察走廊上的动静——人类男子用爆能枪抵着身着睡衣的提列克族女人的太阳穴，并死死卡着她的脖子，女人惊恐地瞪大双眼，甚至吓得忘了叫救命，他们面前躺着一具提列克族男性的尸体，他的四肢均从关节处断裂，脸已经被霰弹轰成了马蜂窝。
两把支配者同时锁定了人类男性的脑袋：“目标犯罪指数318，保险解锁……”
“来啊，当着他们的面打死我啊，”那家伙的眼珠左右滚动，看了一眼两侧的房门，“我可不在乎他们看到爆头后犯罪指数会上升多少。”
“说吧，”欧比旺的手指搭在支配者扳机上，“你想要什么条件？”
“先给我通讯器再谈条件，”香料贩子拖着人质后退几步，“我不希望有人干扰我们的交易。”
欧比旺考虑了几秒，摘下手腕上的通讯器扔到对方脚底。安纳金不情愿地嘟哝了一声，但也照做了。
“我的条件很简单，把你们的飞船给我，”香料贩子立刻用靴刺破坏了通讯器，“警用飞船可以不经关口直接出境，我走了就不会给你们添麻烦了。”
“我们怎么可能帮你逃跑？”
安纳金恨恨地咬牙。
“不帮忙？也行，”香料贩子转动枪管，对着女人的肩膀开了一枪，人质的凄厉惨叫混杂着警报声，折磨着旁观者的神经，“建议你们查一下现在的区域犯罪指数。”
“别激怒他，天行者，”欧比旺显得无可奈何，“我们不能让区域指数失控。”
“我也不想制造一层楼的罪犯，你们何不与我交易呢？”香料贩子的枪管抵住了女人的颈子，“把飞船给我，就没人继续威胁他们的心理健康了。”
“你！”
安纳金的手指微微曲起，几乎要扣下扳机。
“我们同意交易，”欧比旺放下支配者，“但你得放了人质。”
“你怎么能放他跑！”安纳金怒瞪欧比旺，气得声音发抖，“你他妈可是监视官！”
“监视官有义务维护整个区域的心理健康！”欧比旺严厉地喝斥部下，“我命令你把枪放下！放下！”
“我就喜欢你这种明事理的监视官，”香料贩子满意地笑了，“给我飞船，我保证马上放了这蠢女人。”
安纳金不死心地看着欧比旺，但后者仍然严厉地盯着他，表示此事毫无商量余地。无奈之下，安纳金不甘心地咬住下唇，放下了他的支配者。
“飞船钥匙在这里，你放人。”欧比旺从口袋里摸出钥匙，出示给香料贩子。
“先给我钥匙。”香料贩子挟持着人质，走向长廊底端通往楼顶天台的电梯，并按下开关。
“你先放人。”
欧比旺和安纳金大步跟上，随对方来到电梯口。电梯门先是徐徐张开，又渐渐闭合。
“这样吧，”眼看电梯门即将完全关闭，香料贩子的眼珠一动，“我数三下，我们同时行动。三，二，一……”
最后的“一”还没数完，欧比旺便对着电梯门的缝隙丢出飞船钥匙，安纳金则举枪瞄准香料贩子的脑袋。不过对方似乎早已料到此招，他冲着安纳金的枪口一把推出人质，在电梯关闭前的最后一刻闪身钻了进去。
“我们得赶紧带她去疗伤，”欧比旺迅速接住被推过来的提列克族女人，“还得叫心理医师来这善后，以免引发群体性事件。”
“那个走私犯会发现我篡改了飞船导航系统吗？”安纳金蹲下身子，背起受伤的人质。
“我们刚才有哪里演得不自然吗？”
“应该……”安纳金想了一下，“没有？”
“那就不会被发现，他急着逃跑，没空多想，”欧比旺扶了一下有些歪的眼镜，“而且我相信你的技术。”
“三分钟后飞船会一头扎进昆兰的包围圈，他的表情一定好看极了。”
“抓人的事就交给昆兰吧，”欧比旺扶额，“我还要和局长解释区域指数上升的原因。”
欧比旺到家时已是凌晨三点。心理医师断定当时在场的几十号住户都要接受心理疏导，那个提列克族女人质甚至得住院观察，以免变成不可逆转的重度潜在犯。不过昆兰顺利抓住了犯人，而局长普洛·孔也没有责怪他：“他们的平均指数没有超过200，我会和温杜局长好好解释今晚的突发事件。”
总而言之，等搞完所有这些破事后，欧比旺已经困得不行了。他简单洗漱后上床，设好闹钟，准备就寝……
等等，还有件事没做。
“今天辛苦你了，明天好好休息，不用来上班。”
给天行者的语音消息刚发出去，系统就提示他对方已回复。
“克诺比，你是我见过的唯一一个喜欢在罪犯面前装孙子的监视官，”光是听那吃吃笑声欧比旺都能想象出部下的鄙夷笑容，“我开始好奇你要如何跟工业区的黑帮打交道了。”
tbc